第24章

楚尋驍正想過去，卻見店門口的糕點還有桌上的銀子就這麽擺著，若他進去，保不準有多長了只手的人來。

他看了眼一旁的椅子，緩緩坐了下去，眼神一刻也不離那扇門。

他也不急，因為尚歲星總會出來的。

他還活著，已經很好了。

廚房中，尚歲星總聽著前面沒聲兒了似的，心想難不成他們都走了？

他洗凈了手，擦幹後忐忑地走到門簾後，小心地掀開一角，卻正好撞上了楚尋驍的目光。

尚歲星一驚，慌忙撤了手又往廚房去了。

楚尋驍剛起身，卻又神情覆雜地坐了回去。

這一刻，他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了，甚至在清醒過後，他還有絲害怕。

他慢慢垂下眼眸，拳頭也緊了幾分。

尚歲星心中一定是怨恨他的吧。

兩人就這麽隔著一堵墻各懷心思地僵持著，直到晌午，本來沒打算回家的尚致遠因忘了拿書，只能又回來了。

他見自家店門口一個客人也沒有，頭一歪，嘟囔著：“咦？今天怎麽沒人買糕啊？”

明明爹每天做的東西都很好吃啊，不應該的啊！

尚致遠揣著好奇和疑惑，跑了過去。

不見尚歲星，只見那個吃了桂花蜜糖糕的叔叔坐在裏邊兒，一邊的地上還有盤子的碎片和三個沾了灰的芙蓉餅。

尚致遠心一急，以為尚歲星出事了，立刻奔了進去喊道：“爹！”

楚尋驍聞言，起身站起，見是前天買東西的孩子。

等等！

楚尋驍神色一滯，看著尚致遠的眼神也呆了幾分。

這孩子叫的“爹”，莫不是尚歲星！？

楞楞看了半日面粉團的尚歲星聽見尚致遠的聲音，立刻回了神，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他松了口氣，可看未開火的竈，又是一陣懊惱。

因為楚尋驍，他連飯都忘記做了。

尚歲星走出廚房，才一掀開門簾，尚致遠就撲了過來，緊緊抱著他的腰。

“爹，你沒事吧？”他緊張地問道。

“沒事。”尚歲星搖了搖頭，輕聲說著。

楚尋驍恍若沒了意識般站著，一動不動，只是眼中的詫異和疑惑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這孩子是尚歲星的兒子？可……

“歲星。”他聲音依舊有些沙啞，再一次喚他的名字竟恍如隔世。

沒等尚歲星回應，尚致遠轉過身擋在他身前，警惕地看著楚尋驍：“你到底是何人？”

前兩日在門口站了半天，吃了又不買，還問他爹叫什麽。

一定是對爹打了什麽壞主意！

尚致遠這麽想著，眼神越發嚴肅起來，雖無甚威懾，倒也勝過同齡孩子。

而他這麽一問，倒讓楚尋驍有了絲愁緒。

他看向尚歲星，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尚致遠身上。

楚尋驍心中不由一陣失落，他此刻該算作他何人？

尚歲星道：“他是爹的朋友。”

朋友兩字似是像兩根尖刺分別紮在他們心上，隱隱地疼痛起來。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尚歲星不願讓尚致遠再多問，便將話題轉移了。

聽到他這麽說，尚致遠的戒備才稍稍放下了些，他紅著臉道：“我忘記拿書了，先生讓我回來拿。”

尚歲星聞言，微微蹙了下眉，他還沒做飯。

他倒不覺得餓，但是尚致遠要長身體，老吃這些糕點也不行。

沈默許久的楚尋驍似是明白他在想什麽一樣，突然道：“不如去外頭用午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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